在美國,對沖基金經(jīng)理人常被稱為“刺猬”。也許只是個文字游戲,因為對沖基金hedge fund同刺猬hedgehog字形相近。這些“刺猬”也許是金融世界里最機警、最敏銳、最偏執(zhí),也最不為人所知的一個群體。
“過 山車”不用多解釋,相信讀者諸君都是全球金融市場的弄潮兒,或是研究者和觀察家,想必也都知道坐過山車的感受,更知道在金融市場上踏波逐浪同坐過山車之間 的類似之處?;蛟S一直以來,我們都希望對沖基金不過是金融市場上又一個風靡一時但轉(zhuǎn)瞬即逝的新鮮玩意兒,完全可以不必理會。不錯,它們的確是令人興奮的時 髦玩意兒,但是沒有任何跡象表明它們會過時。最近幾年是也許是全球金融史上最自由、最生機勃勃的時期,我們正身處其中。所以,是時候停止對對沖基金說三道 四了,該弄明白它究竟是怎么回事。
神話與現(xiàn)實 不久前,人們談起對沖基金時,常見的話題不外乎它所帶來的意想不到的財富:你可能會聽說某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家伙花8000萬美元買了一件藝術(shù)品;某人花2500萬美元買下了康涅狄格州格林威治的一處遺址;或是某人付給自己10億美元年薪。
從 某種意義上說,對沖基金是一個頗為吸引眼球的競賽項目,荒唐,但頗富娛樂性。然后關(guān)于對沖基金的話題開始變得嚴肅起來。比如,對沖基金是否人為抬高了原油 價格?某一交易員由于對天然氣價格的糟糕預感而損失了60億美元?;蛘呦胂脒M入2007年以來的兩起小規(guī)模的市場恐慌:對沖基金是否就是害得市場僵仆在地 的病毒?又或者,對沖基金根本就是企圖統(tǒng)治世界的驚天大陰謀?類似這樣的問題越來越多地出現(xiàn)在人們的閑談中,盡管有很多人仍然在談論這些話題,但是很快他 們就會失去談資--因為幾乎很少有人真正了解對沖基金。在喬治索羅斯(George Soros)藉此變得富可敵國后,似乎每個人都想在對沖基金上碰碰運氣。但是真正懂得它的人并不總把它掛在嘴邊。而且你幾乎再也見不到這些基金經(jīng)理們了, 因為他們要么躲在自己的洞穴里享受生活,要么在法屬波利尼西亞的波拉島(Bora Bora)潛水。
但真的是時候理 解究竟什么是對沖基金了。估計到2007年3月份,全球已有2萬億美元的資金流入對沖基金,這一數(shù)字是1999年的10倍。今天,有9000多家對沖基金 投資機構(gòu),其中的351家機構(gòu)管理著超過10億美元的資產(chǎn)。傳統(tǒng)投資公司的人才正在向?qū)_基金轉(zhuǎn)移,因為這一領(lǐng)域給他們留出了很大的施展才華的空間。最近 一項由基金咨詢機構(gòu)Casey,Quirk 和紐約銀行共同發(fā)布的研究預計,到2010年對沖基金所控制的資產(chǎn)將接近目前的3倍。截至2006年,對沖基金的平均壽命只有5.3年。
對沖基金到底是什么? 對 沖基金只是一種投資工具,盡管它碰巧比大多數(shù)投資工具的限制少一些。普通投資工具,以批量制造、為老百姓熟知的共同基金為例,能為你購買股票和債券,但僅 此而已。大多數(shù)甚至不允許“賣空”。而對沖基金則可采用任意投資工具,包括賣空、杠桿以及期權(quán)、期貨等衍生工具。多年以前,《紐約時報》就開始喋喋不休地 談論對沖基金使用的這些交易工具“奇怪而且有風險”,這大大增加了對沖基金的神秘感。但可笑的是,實際上所有的金融機構(gòu)都在使用這些所謂“奇怪”的工具。 其實有一種更為簡便的方法來定義對沖基金,一位行業(yè)精英如是說。AQR資本的Cliff Asness認為:“對沖基金是一種集合投資方式,其運作所受限制較小。相對來說,他們基本不受監(jiān)管,至少目前還是;收取的費用相當高;如果你想要回你的 錢,他們不見得會給你;而且一般不會告訴你他們做什么。投資者指望他們一直賺錢,但如果基金做不到這一點,投資者馬上’跳槽‘到另外一家最近在賺錢的機 構(gòu)。每隔三四年,他們會造成一場’百年不遇‘的大災難。”
盡管對沖基金的肇始可以追溯到AlfredWinslow Jone(s1901~1989,美國社會學家、作家、財經(jīng)記者,業(yè)內(nèi)公認的“對沖基金之父”,其在1949年創(chuàng)辦的A。W。Jones集團被普遍認為是 美國最早的對沖基金),但直到1960年代末,對沖基金才雛形顯現(xiàn),逐步發(fā)展為今天廣為人知的模式:操作技巧高超的交易商滿足非常富有的客戶要求巨額回報 的投資需求,這些富翁非常愿意為了高額回報“賭一把”。
對沖基金界的第一批耀眼明星是像索羅斯、 MichaelSteinhardt以及Bruce Kovner這樣的人。他們都堪稱大宗商品和貨幣方面的專家,能夠充分利用市場的無效性。他們通過非公開途徑,主要是朋友和商業(yè)伙伴來募集資本,因此規(guī)避 了美國證券相關(guān)法律的絕大多數(shù)信息披露要求,也就是說,他們無需向任何人解釋他們究竟有多少錢,又用這些錢做了什么。說白了就是,有錢人可以不受監(jiān)管地從 另外一批有錢人那里集資,只要他們承諾對公眾守口如瓶,包括不利用報紙、雜志或類似媒體進行溝通,或使用其他可以被視為向公眾募集資金的行為。其實對沖基 金本來也沒必要向公眾集資。想?yún)⑴c對沖基金,你需要投入250萬美元。基金經(jīng)理自己最好也投些錢進去,這是一種非正式的制衡機制,旨在確?;鸾?jīng)理不會肆 無忌憚地冒險。
神話是怎樣煉成的 金 融界人士對超級投資英雄們頂禮膜拜。這些超級英雄中有些的確名至實歸:索羅斯拋空英鎊幾乎令英格蘭銀行破產(chǎn)。隨著索羅斯聲譽日隆,他作為投資人的影響力也 與日俱增。Julian Robertson的老虎基金(Tiger Management)是另一個傳奇,沒人愿意跟他下相反的賭注。他們當年10億或20億美元的投資組合,在今天看來簡直就像電影《王牌大賤諜》中大反派 “魔鬼博士”只要100萬美元就不會毀滅世界一樣,小里小氣得不可思議。但是索羅斯們的大膽舉動極大地激勵了追隨者。當然,想復制索羅斯們傳奇經(jīng)歷的人越 多,復制成功的機會就越小。JohnH Makin是Kovner的CaxtonAssociates的一位主管,在他看來,“1980年代和1990年代初期是對沖基金的黃金時代,當時創(chuàng)下的 超乎尋常的收益并非高到令人難以置信的地步,只是令凡夫俗子無法企及而已?!?/p>
對沖基金是對沖的基金…… 一直以來,公眾誤以為所有對沖基金的操作都差不多,事實并非如此。 一 個極端是一群書呆子:博士們不再滿足于躲在象牙塔里看風景,而是想從現(xiàn)實生活中得到更多東西,比如金錢。他們利用精準的軟件驅(qū)動投資策略,而這些軟件則由 “火箭科學家”們不斷完善。這些家伙被稱作“定量投資者”(quants,quantitative investor的縮寫)。目前他們之中的“王者”是總部位于長島的復興科技(Renaissance Technology)的James Simons。他本質(zhì)上是一位學者,據(jù)說他的研究報告包含了一些對資本市場的新發(fā)現(xiàn)。
而另一個極端則是一些敲桌瞪 眼、蔑視權(quán)貴的激進分子。他們中的代表人物有Third Point的Daniel Loeb,還有名字極富創(chuàng)意的海盜投資(Pirate Capital)的Tom Hudson。他們使用的策略最能吸引媒體關(guān)注,從而在一定程度上決定了公眾對對沖基金的感知,盡管事實上對沖基金更加依賴頭腦而不是肌肉。不管怎么說, 最精彩的大戲來自于公開爭斗。就像Loeb向家電制造商 Salton Inc。開火:Loeb 聲稱他親眼看見該公司CEO在美國網(wǎng)球公開賽上優(yōu)哉游哉地呷著冰鎮(zhèn)瓊瑤漿(Gewürztraminer,一種釀制白葡萄酒的葡萄及用該種葡萄釀造的白葡 萄酒,主要產(chǎn)于法國阿爾薩斯和德國),由公司買單。
在大家的想象中,一名對沖基金交易者應該是坐在一個看起來要完成 火星探險的高科技操作臺旁,整天忙于買進賣出。肯定有人是這個樣子的,SAC Capital的Steve Cohen就是其中之一。但事實上,絕大多數(shù)投資公司的辦公室要安靜得多。一家典型的多空倉(long/short)對沖基金可能在建倉后的幾天甚至幾周 里什么也不做,只是觀望事態(tài)發(fā)展?;蛟S某個下午他們突然心血來潮,請來某個書卷氣十足的教授上門兜售他玄之又玄的金融理論。老實說,做對沖基金是一件非常 枯燥的事情。
簡單的心理分析 根 據(jù)《財富的堡壘》(Fortune'sFortress)的作者RussAlanPrince對294位個人掌控資本超過3000萬美元的基金經(jīng)理做的一 項調(diào)查,結(jié)果顯示97%的基金經(jīng)理將自己的投資組合看作是自己的化身。他們經(jīng)常思考的問題就是“失敗”。他們中54%的人聲稱自己患有“伊卡洛斯綜合癥” (Icarus Syndrome,伊卡洛斯,希臘神話中修建邁諾斯迷宮的雅典發(fā)明家代達羅斯之子。為逃出迷宮,代達羅斯為自己和兒子伊卡洛斯裝上翅膀。在飛行中,伊卡洛 斯因飛得離太陽太近,結(jié)果翅膀融化,墮海而死),總是擔心飛得離太陽太近,有一天會墜落。他們還會想到刀光劍影,這是因為,幾乎 3/4的基金經(jīng)理相信他們財富足以使他們成為罪犯的靶子。這就是我們津津樂道的生活嗎?
對沖基金有時會混淆于私募股權(quán)基金 在 過去的幾個月里,關(guān)于私募股權(quán)基金的報道汗牛充棟。私募股權(quán)基金,如黑石集團(Blackstone Group)或KKR,與典型的對沖基金的區(qū)別在于,他們傾向于長期控制企業(yè),通常會將上市企業(yè)私有化,并力圖通過企業(yè)重組發(fā)一筆橫財。像黑石的史蒂夫· 施瓦茨曼(Stephen Schwarzman)和KKR的Henry Kravis這樣的高手看起來更像是穿著斜紋西裝、躲在密室里、抽著雪茄的大人物,而對沖基金經(jīng)理們則穿著卡其布休閑裝,忙于自己的交易,盡量避開外界的 視線。
你可以把這兩類人看作是華爾街的“陰陽兩儀”。從事私募股權(quán)基金的人人情練達,往往來自傳統(tǒng)投資銀行業(yè)中客戶 關(guān)系那一部分,而對沖基金經(jīng)理們更加注重交易本身,傾向于更快速地進行交易,而不愿意花更多時間分析交易背后的事情?!八麄兠刻炜荚u自己的表現(xiàn),常常捫心 自問,’如果我今天買了這個,明天會不會看起來很傻?‘”一位私募股權(quán)專業(yè)人士如是說。“而一位從事私募股權(quán)基金交易的人常常會坐在一邊思考’三五年以后 世界會變成什么樣子?‘”他們都沉溺于杠桿交易,就是用借來的錢交易。他們肆無忌憚地利用杠桿融資,力圖最大化交易收益。事實上,對沖基金的概念從一開始 就是基于這樣一個假設前提:他們可以以小博大,用借來的錢下大賭注,從而充分發(fā)掘利用哪怕再微小的獲利機遇。而對沖基金的“對沖”兩字源自用對沖手段規(guī)避 下行風險。這意味著在買進一支股票的同時需要賣空另一支。盡管許多對沖基金仍然采用實實在在的對沖技術(shù),但這種做法早就不時髦了。而杠桿則當行依舊,也就 意味著在幾乎毫無下行風險防護的情況下放手一搏--一句話,風險重重。
富有的基金經(jīng)理 有一件事是所有參與對沖基金交易的人都認可的:他們值那么多錢。管理自己的對沖基金可能是人類最快捷的致富捷徑。
對 沖基金的費用結(jié)構(gòu)通常是這樣的:大多數(shù)基金公司抽取2%的管理費和相當于投資利潤20%的提成。舉例說,假如一筆10億美元的基金獲得了30%的回報,那 么他的基金經(jīng)理將因此獲得7880萬美元的報酬(10億X2%+(10億--10億X2%)X30%X20%)。而假如這10億美元分文收益都沒得到,他 的基金經(jīng)理仍然可以獲得大約2000萬美元的報酬。有些基金甚至還要“貴”些,比如James Simons會毫不留情的抽取5%的管理費和 44%的提成。最好的基金經(jīng)理收入極為可觀:這一行最頂尖的幾個人每年收入均超過5億美元。盡管對沖基金經(jīng)理們總是對他們財富的具體數(shù)字三緘其口,但這個 圈子里的人都知道誰是“熱門”,誰不是。以綠光資本(Greenlight Capital)的David Einhorn為例,本來在這個行當里廣受尊敬,但最近在次級住房抵押貸款公司股票投資上蒙受重大損失,結(jié)果成了對沖基金圈子里的談資。下一個倒霉鬼一樣 會被幸災樂禍。這個圈子就是如此。
2007年1月底,參議員Chuck Schumer點名邀請了大約20位頂尖對沖基金經(jīng)理到曼哈頓上東區(qū)的Bottegadel Vino意大利餐廳共進晚餐,這是對沖基金影響力崛起的又一標志。這次晚餐應該是一次友好的閑談。Schumer 參議員傳遞出的信息是,告訴我們你們究竟在做什么,完全沒有必要擔心監(jiān)管部門會給你們找麻煩。當時的參加者包括Kyniko資本的 imChanos,Chilton投資公司的Rich Chilton,Steve Cohen,Stanley Druckenmiller,Tudor資本的Paul Tudor Jones二世,以及Appaloosa管理公司的David Tepper。與會者所掌控的資本加起來高達2000億美元。想想一群極富權(quán)勢的人秘密聚集在一起就不免讓人心驚膽戰(zhàn),就像1957年來自美國、加拿大和 意大利的100多位黑手黨頭目在紐約州的Apalachin小鎮(zhèn)舉行峰會一樣。
華爾街歷史上聲譽最盛的評論員 Byron Wien,2005年為加入Pequot資本而辭去摩根士丹利輕輕松松大把賺錢的工作。前者是一家對沖基金公司,Byron的角色是首席投資戰(zhàn)略家。顯 然,他無須像黑手黨黨徒一樣要被迫遵從圈子里的“榮譽準則”、發(fā)誓“拒不招供”。當被問到為何近來對沖基金收益增長止步不前時,他的回答相當簡練:“一個 主要原因是,現(xiàn)在機構(gòu)投資者可以合法地投資于對沖基金。過去,這么做好比拿著手電筒在黑黢黢的胡同里干些見不得人的勾當,而現(xiàn)在,典型的機構(gòu)投資組合中總 會有15%~25%是對沖基金之類的另類投資?!?/p>
雖然再也用不著手電筒了,但這個行業(yè)招致諸多批判,且批判的聲音多 種多樣。有擔憂杠桿交易和像“旅鼠跳?!彼频母L沖動會威脅到全球市場穩(wěn)定的,還有對對沖基金天文數(shù)字的高昂費用深惡痛絕的。也難怪巴菲特這樣的權(quán)威要批 評這個行業(yè)是在賣噱頭,他們索要的高昂費用是“怪胎”。但有趣的是,知道誰被《商業(yè)周刊》(BusinessWeek)封為巴菲特的繼承人嗎?答案是 EddieLampert,一位對沖基金經(jīng)理。
大的會變得更大 一 年前,規(guī)模在200億美元以上的對沖基金機構(gòu)只有4家,但現(xiàn)在卻有了7家,他們是JP摩根、高盛、Bridgewater Associate、D。E。Shaw、Farallon資本、復興科技、Och--Ziff資本。第一家股票上市的對沖基金機構(gòu)Fortress在交易 的第一天,股價就上漲了67.6個百分點。更多的對沖基金公司會緊隨其后。
他們左顧右盼 在 這些巨頭當中,你很難發(fā)現(xiàn)有誰還是“純粹”的對沖基金,也就是說依然專注于某個特定的投資風格或縫隙市場。當擁有巨額資金時,你可能會被迫偏離自己的專 長,以免最后演變成自己和自己交易。例如,SAC剛剛同KKR同場競技,以38億美元競購一家教育公司。有些基金公司走得更遠,甚至會投資拍電影。
他們在干草堆中尋找一根針 問 及任何一位對沖基金經(jīng)理,他都會跟你說輕松掙錢的日子已經(jīng)一去不復返,如今可沒有那么容易賺的錢了。德累斯頓佳信證券(Dresdner Kleinwort)最近的一份報告指出,在對沖基金交易中,往往對沖基金管理的資產(chǎn)中有4%要作為管理費消耗掉,加上另外4%~5%要花在交易提成和利 息上,所以只有每年收益在20%以上才能保證賺錢。這種狀況迫使他們冒險。
圈子已容不下更多新成員 不 管你信不信,現(xiàn)在創(chuàng)辦一家對沖基金公司要比前幾年難多了。一份關(guān)于對沖基金的研究報告顯示:2006年有1518家對沖基金開業(yè),而2005年則有 2073家。2006年,諾貝爾經(jīng)濟學獎得主羅伯特o默頓(Robert Merton)試圖開辦一家對沖基金公司,終因不能籌到足夠的錢而不得不放棄。當然,這倒不是說開一家對沖基金公司是完全不可行的,前提是如果你擁有一支 精干的團隊再加上良好的從業(yè)記錄的話。前Mackay Shields投資顧問公司高收益證券業(yè)務主管Don Morgan于2006年另起爐灶,創(chuàng)辦Brigade Capital。因為同原雇主非競爭協(xié)議的限制,過了一年多他原來的團隊方能入伙,開辦了一支專注于信貸產(chǎn)品的多空倉對沖基金。結(jié)果是,當你需要至少 1億美元作為參與“游戲”的入場費時,Bridge早已坐在了賭桌邊了。
高額代理費正在變得更高 對沖基金是這樣一種不可思議的行業(yè):在這個行當里,新手比老手要價還高。從某種意義上講,這簡直是瘋了:金融圈里最不公平的一條規(guī)則是“你賺,我也賺;你賠了,我還賺”。這種“不平等條約”在對沖基金里正變得更加一邊倒。
有 人會說,不能再繼續(xù)下去了。但真的不能了嗎?除非競爭本身導致服務費下降,但別指望這種情況會很快發(fā)生。因為至少現(xiàn)在機構(gòu)投資者還在往這一行里扔錢。 AQR資本CliffAsness這樣解釋這種現(xiàn)象:“我們經(jīng)常會從圈子里聽到某某機構(gòu)正在加入對沖基金行列的傳言,這樣費用一定會降下來,因為機構(gòu)對費 用高度敏感。但你聽說過任何行當里巨大的需求會導致費用降低的嗎?反正對沖基金不會是第一個這樣的行當?!?/p>
政府正“蠢蠢欲動” 2004 年,美國證券交易委員會(SEC)要求對沖基金公司向其注冊,這就像是讓所有年滿19歲的孩子都要去兵役局登記備案一樣。法院很快否決了這條法規(guī),于是關(guān) 于監(jiān)管的討論聲漸漸消失了。直到去年,總部位于康涅狄格的Amaranth基金公司在天然氣期貨交易中損失了60億美金,監(jiān)管呼聲又起,之后又歸于沉寂。 但只要再出一次市場崩盤或是一起丑聞,監(jiān)管呼聲肯定又會卷土重來。難怪最近所有的大基金都在為游說政界準備龐大的預算。
投資銀行正悄然變身為對沖基金機構(gòu) 如 果你不能打敗它,就加入它!高盛及其同業(yè)越來越多地靠自有資金交易(proprietary trading)賺錢,使得傳統(tǒng)投資銀行業(yè)務,如并購已經(jīng)變得不那么重要。高盛造就諸多對沖基金高手,就像多米尼加共和國盛產(chǎn)棒球高手一樣。全世界有約 1/5的頂級對沖基金經(jīng)理曾經(jīng)在高盛工作過。從這一點看,高盛簡直就是對沖基金的“黃埔軍?!?。
對沖基金是不公平,但是為什么大量的資金仍然源源不斷地注入? 當 然,第一個原因是,投資者們對風險的容忍度似乎處在歷史高位。但是與此相矛盾的是,他們對下行保護的需求也很高。信不信由你,對沖基金的聲望還是與5年前 他們的表現(xiàn)有關(guān)。在2000年~2002年熊市期間,網(wǎng)絡泡沫破裂,股市下挫40%。即使在這種情況下,對沖基金平均下來并沒有賠錢。養(yǎng)老金基金經(jīng)理們和 其他機構(gòu)投資者對剛剛發(fā)生的危機依然記憶猶新,因此都愿意為了獲得下行保護而少賺一點。問題是還有多少基金仍然存在?
期待閃光燈的青睞 很 多成功的對沖基金經(jīng)理人都在做著“新貴”們會做的事情。比如,試圖接近政治權(quán)力(通過政治捐贈)或者獲得社會聲譽(通過涉足慈善事業(yè)和藝術(shù)品)。大道資本 (Avenue Capital)的MarcLasry最近就雇傭了切爾西?克林頓(Chelsea Clinton)做分析師。
對沖基金的世界末日? 歷 史上唯一一次對沖基金管理資產(chǎn)縮水發(fā)生在1994年。為什么?升息和消化此前幾年的大規(guī)模增長是原因所在。聽起來很耳熟,是嗎?對于一個高度依賴“借來的 錢”的行業(yè)而言,利率的急劇上漲會帶來滅頂之災。以Citadel為例,2006年,其表上負債是當時資本金的11.5倍,使其總資產(chǎn)敞口飆升至1500 億美元。這種高負債大大加重了企業(yè)的風險。一位著名的對沖基金經(jīng)理指出,理論上,除了3家他想得出來的大機構(gòu),任何一家對沖基金垮臺對大市都不會產(chǎn)生任何 影響。但如果這3家機構(gòu)--Citadel是其中之一--有一家垮掉,那么多米諾骨牌就要開始倒下了。
所以,當某人不假思索地說“對沖基金就是一種暴富騙局,等到曲終人散時,我們要為此付出高昂代價”,你會嚴肅地頷首贊同嗎?不,用不著。試著和一位真正的對沖基金經(jīng)理談談。
對 沖基金的普及,一方面降低了市場的波動性,另一方面卻增加了系統(tǒng)性崩潰的長期風險。關(guān)于第一點,對沖基金比傳統(tǒng)的只做長線的基金對市場的反應更加敏捷,它 可以通過“突襲”的方式在市場走向極端之前糾正其定價錯誤。但這同時意味著市場機遇將變得更少。由于對沖基金在整個經(jīng)濟周期內(nèi)都必須要帶來良好回報,機遇 的減少迫使他們越來越冒險,其風險敞口日漸加大。因此從長遠看,增加了市場發(fā)生系統(tǒng)性恐慌的可能性。
德累斯頓佳信證 券的分析師在他們的報告中將這種“恐慌”稱為“大撒把”。這種情況一旦發(fā)生你肯定很快就會得到消息:除了報紙上聳人聽聞的新聞標題,以及CNBC電視臺比 平時更加聲淚俱下,你在曼哈頓的公寓價格會突然貶值一半。盡管德累斯頓的分析師認為,發(fā)生恐慌是不可避免的,但也承認不能準確預期。這就是說,這種情況可 能發(fā)生,但是可能就在明天也可能在100年以后,到那時候,整個曼哈頓可能都已經(jīng)沉沒海底,你的公寓值不值錢也已經(jīng)無所謂了。
基金經(jīng)理人運作風格分類 交易員(Trader) 研究證券價格的短期波動。交易員并不需要評價所交易股票背后公司的價值或是某種匯率水平是否恰如其分。只要對證券的短期走勢給出意見就可以了。 揀股者(Stock Picker) 與交易員不同,揀股者傾向于分析一家公司(或一個行業(yè)或某個國家)的商業(yè)基本面,在此基礎(chǔ)上賭未來發(fā)展走勢。與交易員相比,他們更傾向于做“長線”。積極主義揀股者總是試圖親身介入所投資股票企業(yè)的運營。CEO們痛恨他們。 危機投資者(Distressed Investor) 買賣那些陷入困境的公司的證券,關(guān)于如何評價此類公司的股票或債券的價值的不同意見通常會比正常情況下更多。危機投資者也有可能成為一個積極主義投資人,試圖買下目標企業(yè)的大部分股權(quán),或在公司破產(chǎn)時買下其大部分債務,以此控制目標公司。 定量投資者(QuantitativeInvestor) 一般來說,他們靠軟件驅(qū)動的模型來分析歷史交易模式,以此幫助作出當前投資決策。尋找價格無效或者破解財務報表數(shù)據(jù)來判定一個理論上的價格。完全靠數(shù)字,沒有任何驚心動魄的情節(jié)。 責任編輯:翁建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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